轉眼已經整整五個年頭

是四月三日沒錯

我永遠也忘不了

在工地的地下室裡工作

一直聽見微弱的聲音叫著我

左顧右盼卻沒有知悉我小名的人

一群工人穿梭在諾大的空間裡頭

我逐一的盤問有沒有人聽到聲音

否定的答案是證明自己的錯覺

前夜慶生邀約是不能推辭的無奈

喝了幾瓶啤酒算是給一點交代

現在可好

兔子抓不少膽汁都跟著跑

我告訴自己要忍耐

很快就要放假了

時間分秒的過去

大夥趁著喝涼水的時間小聊

一位師父說看見牆角有人影

彷彿說著聊齋裡的靈異故事

ㄧ陣噓聲不絕於耳

驚覺我從未有過的感應

也不是道聽塗說會迷信的人

他怎麼會際遇跟我雷同

錯愕自己的眼睛真的不是太累

工作急著進行不得不加緊腳步

使我陷入無由的迷思


午飯過后一陣喧鬧

惟獨我享受午后小雨

期盼這雨打斷工作

為自己的疲乏稍事休息

搬遷住處多日手機也送修

連日的趕工讓我極度疲憊

舊傷和腰背也是痛苦難當

心想也該探望在安養院的母親

暗自竊喜這雨來的是時候

當下的我應該有著歡愉的笑容


下午睡了幾個鐘頭

匆促作完晚餐稍事準備

急忙驅車前往安養院

熟悉的地方東轉西轉的

看不見母親瘦弱的身軀

審視每個病床尋找相似的身影

腦子裡疑惑的思考著每個可能

辦公桌上的護士們抬頭看見我

起身叫我等一下主任要見我
是的

因為忙因為累沒來把聯絡資料更正

因為母親不是才有說話的反應

不是跟你說了過幾天才會來看你

我才心安給自己休息的理由

我頭暈目眩追問人在哪裡

四天不見就天人永隔

這裡有太多老人不允許自己哭

可是我好想大哭大叫

他告訴我麻麻安詳的睡著了

找不到家屬暫時安置殯儀館

匆匆趕往冷凍庫領遺體

按照禮俗跪拜上香

還得連絡兄姐一一解釋

怪我失察怪我大意

你怎麼沒等我來看你最後ㄧ面

我們不是說好清明要推你去爸爸的墳

迷濛的眼睛看不見前方的路

耳邊卻是讓我震驚的言語

主任告訴我

當時不知道如何聯絡家屬

也沒有居家的衣物可穿

最後找到我帶她去中心時的衣物

他囑咐母親去找最親的人

告訴那個人快來接你

說完之後母親身子驟時變的柔軟˙˙˙

當下的我已完全明白˙我知道

淚已龐沱雨也愈大˙˙˙


今年這裡沒下雨

看見你愛吃的食物

想起你對我說的話語

不看照片記著你的面容

我很好請你不必掛記

來不及

來不及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