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應該是很開心的,至少理論上應是如此。
多年未見的弟弟回來,一群人嘻鬧著烤著肉,喝著紅酒,互敘一些多年之瘋狂往事,夜晚雖然仍舊寒冷,但圍繞著我們的空氣卻是溫熱的。
夜漸漸深了,卻一點也沒有冷卻這一狐群狗黨狂熱。小茶几上擺的是一瓶瓶的啤酒,中間是整盤的花生。而我卻看中了在一旁黃標的那一罐瓶,默默地,悄悄地為自己斟滿了tequila shot 杯,一棵青檸檬切為小片,混在他們之間玩著遊戲,在沒有人注意時,拿起小杯,望了望杯中物,竟毫無遲疑地舔了沾鹽的左手一杯飲盡。意猶未盡,在那哄鬧之間,又接連偷偷的乾下了7、8杯。
之後換了場所,雖然地方不同,但酒興卻未減。划拳的划著拳,玩牌的玩著牌。杯中的酒精則是一刻未乾。應該是這樣子的嗎? 我想。老朋友重逢,是不是真的只有如此,才是盡性呢?
而我自己被自己的一堆疑慮,對未來的無知,對愛情的無法掌握給困在自己的雲霧裡。一杯杯的黃水下肚,卻讓我不知是心還是肚子絞痛出冷汗。漸漸開始,我沒有了自己的意識,隨著一伙人又晃到了酒吧。在那紅黃籃綠交差暗光,手裡最後一杯的不知什麼,刺耳高音旋律及看不清面孔的小姐中,醉倒了。
矇矓中我在恐懼什麼? 半夢裡我又期待怎麼? 這應是狂歡的夜晚,我又在孤寂什麼? 要怎麼?
我不清楚。但是清楚的是,那半空的酒瓶、小小的shot 杯、零亂躺在盤中的碎檸檬片、及那亂撒了一地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