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貓 蛇 咕咕路咕咕
必先在大美店裡訴苦。她告訴大美自己看清楚白皓的為人,也很果斷的和白皓結束多年的戀情取消婚約。她也把和葛靖之間發生的事情全部說給大美聽,包含他們第一次合作拍片,第一次在高山頂上因為喝醉酒做愛,她還告訴大美,自己曾因為要取回剪接完成的節目光碟到過葛靖的家,因為感動的原因和他第二次做愛。
:「妳和葛靖做愛的感覺好嗎?」
:「很好啊,那次在山頂上拍片,喝醉了酒和葛靖做愛,是我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做愛高潮,哇、好剌激!又好...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就是很好就是了。只是葛靖那天根本就醉昏了,一動也不動,害我一個人在上面扭到全身虛脫,哦!他真的是好強。」
:「哦?那妳以前跟白皓那麼多年都沒有高潮?」
:「對呀!我常聽西西講做愛有多美妙,可是每次和白皓約會時都很期待,但是每次都失望。甚至於有一陣子,還以為是自己性冷感。」
:「不會吧!白皓功夫這麼差呀。」
:「妳才知咧!他跟葛靖根本不能比。」
:「那第二次是怎麼發生的?」
:「哦,那次出完外景回電視台之後,我催著他要剪好的播出帶,對他很凶,那時我並不想和白皓的關係上橫生枝節。老實說,那時想跟葛靖劃清界限、有個了斷,而且那時他又拿走帶子,不得不去找他。」
:「找他拿帶子?怎麼拿到床上去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愛上了他,那天到他家真得是感動到死。妳知不知道葛靖一直在偷拍我?」
:「哦!真得啊。」
:「嗯,還不止偷拍呢!他還用我的照片裱框起來佈置他家,就好像在他家開個人展覽一樣。而且在他的臥室,他用大大小小的照片一張張的貼在牆上,像拼圖拼滿整片牆哦!我當場看到傻眼,竟然會有這樣的人,感動的哭到亂七八糟。啊...後來就...」
:「那天也很滿意嗎?」
:「哦!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那天他在上面,其實那天我哭的很感動要他做愛,他很聽話就跟我做愛,而且直接就來也沒有什麼前戲。
哦、他就在我上面不停的刺、不停的刺、那天我才感覺到他的東西好長、刺的我肚子都要破洞了。我都已經來了,他還是不停的刺、不停的刺、被他刺高潮好幾次都快中風了。他體力超棒好像不會累,要不是他看我快中風了,我看那天會被他刺破腸子。」
:「那妳愛他嗎?」
:「老實說,我不太明白。那天之後的隔天,白皓就搞了個橘子的獨家。他好像很生氣就失蹤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愛上他,雖然他開發了我的身體讓我好喜歡、也渴望他能每天都來用用我。可是他好像是生氣不太愛理我?我不知道咧!雖然...但是我總覺得,他除了能完全滿足我肉體上的歡愉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吧!可是...就是...
唉...我也不知道欸!」
大美在聆聽必先的抱怨時,表情看起來很平和沒有情緒的反應。必先、西西、一柔、大美、這四個死黨,大美一向是另外三個人的受氣包、出氣筒。必先、西西、一柔、各有各的煩惱,好像只有大美永遠沒有煩惱、永遠當好朋友的出氣筒,除了當好朋友的出氣筒之外,也幫朋友出氣。他的死黨要是有人被欺負,大美絕對是兩肋插刀,非討回來不可,大美就像個角頭大哥,照顧這三個姊妹。
必先安靜了下來,整個店也跟著安靜了下來,唯一的聲音仍然是來自門口美樂 BEER霓虹燈管的變壓器滋滋聲。這種白色噪音不但不感覺吵,反而讓密閉空間更寂莫。
就好像你坐在客廳看電視一不小心睡著了,結果到了半夜電視台也收播沒訊號,電視機的螢幕只剩下黑白花點和沙沙的聲音。這種沙沙聲不但不會吵醒你,反而讓人睡得更沈。
相信很多失眠的人都有同感,失眠的夜裡陪在身旁的,經常都是來自收音機或電視機的白色噪音。
大美坐著看安靜下來的必先,必先也是坐著,眼睛向前看可是沒有聚焦。那眼神就像是個失了魂的人、也像個剛吸完毒的人。大美仍然靜靜的看著她,把焦點放在必先的臉、必先的眉、必先的眼、必先的鼻、必先的唇...突然大美開口要必先閉上眼。
這句話讓必先眼有了焦距,焦距是定在大美的臉上。不過原本清晰的大美慢慢又失焦了,愈來愈模糊最後變成一片黑。必先的臉才感覺到一絲熱氣,唇就被柔軟的貼心貼上,心裡雖然嚇了一跳,但是並沒有抗拒那另外兩片貼上的唇。
那唇開始吸吮,並傳送自己的體液,把必先變的濕潤,也把顏色變得鮮紅一些。四片唇有了潤滑便少了磨擦,更多的潤滑、更少的摩擦。當磨擦到了極小、潤滑到了極大,蛇就出穴了。
是粉紅的蛇,全身佈滿粉紅鱗片的蛇。蛇的身體很靈活,可以打直、可以挺腰、可以彎曲、可以繞行任何的地形,只要有一點點的濕潤。但是現在的地形裡,充滿著和蛇身上相同的黏液,蛇和黏液滾在一起,分不清楚那一種黏液是蛇身上帶來的,那一種黏液才是地形原本醞釀的。
蛇的身體隨著行動不停的變化,彎曲的、僵直的、寬扁的、細長的、蛇的身體也隨著行動不斷再再分泌黏液。當黏液分泌到地形無法容納時,便從細縫流出再一次的濕潤這四片唇,把唇變的更更鮮紅。唇、口紅、黏液和流出的黏液,把唇的顏色暈染開來,原本規規矩矩在嘴唇範圍內的唇膏,已經不守規矩跑到範圍之外,跟隨著蛇和黏液的腳步跑到範圍之外。
當唇膏脫離了嘴唇的限制,才發現世界不只是唇而已,還有眼、鼻、耳...
必先睜開眼,眼前是大美的臉,很近很大的臉,大到必須用鬥雞眼的方式才能看清楚的臉。唇已閉、蛇藏匿、只剩下大美這有陽光色素的臉。必先迷惑的看,愈看愈遠,愈看愈小,一直到大美坐回位置上,再次的靜靜地看著必先,突然必先也開口了。
:「大美你站起來。」
:「幹嘛?」
大美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站了起來,必先見大美站直了身,跟著也站起來。走近大美,上下仔細的打量。大美穿白色企鵝短衫、及膝丹寧卡其短褲...
冷不防必先殺出鹹豬手,向大美的胯間狠狠的抓住,這一抓不得了!不是大美叫痛,是必先再一次的嚇呆,必先呆著抓住空盪盪的短褲胯下。
必先慢慢的抬起頭,直到和大美的眼神接觸之前,大美一直都沒動。四目相接...必先才發現大美雖然不是雙眼皮,但是眼睛卻不是平常那樣的只有一條縫。其實大美的眼晴並不小,(還是現在才故意睜大?)必先在大美的眼球裡看到自己,自己的大頭和右手抓住別人跨下的倒影,才驚覺趕緊的鬆手,害羞的垂下頭。
大美輕輕的握住必先的那隻鹹豬手,將它貼到自己的胸前,透過大美胖胖的實廣胸部,讓心臟很有力氣規律的跳動傳到必先鹹豬手的手心上。
:「必先,讓我告訴妳一件事。」
:「嗯。」
:「能不能把我的身體一部份,放進妳的身體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把妳全部的心,放在我能夠一輩子跳動不休息的身體裡,才是我真想要做的。」
天哪愈睌,夜就愈明。月哪愈高,瞑就愈美。夜明、暝美、人客就漸漸進來囉!大美點亮所有的燈,夥計早準備好上工。自己則走到GRANDO旁坐下來,掀起琴蓋,清清喉嚨,Am 就從琴弦發出聲來。
必先一聽是大美最愛的即興 Jazz。
Its the night
You broken my heart
Never do it at the night A-gain
Its Cest La vie
I close my eye
Look like a blind he-re
I am a man who like be a man
But someone kidding me give me-a female body same like
to her
I will be the man when you open mind
I will be your man when you in my side
I will get your mean when you touch my heart
Ye....U...
必先坐在高腳吧椅上背對著大美,看似見不到大美,其實從吧檯後的小方鏡反射,仍然可以看到大美彈琴的樣子。必先今天很仔細聽大美哼唱 Jazz 彈伴著簡單的節奏,以前到 Cest La Vie 來,大夥就是喝酒胡鬧,看西西釣男人、聽大美唱 Jazz、不過每次都是七分醉二分假裝,一分瞎攪和,從來也沒仔細聽大美在唱什麼。
今天必先面著BAR,背著GRANDO。面著的侍者在擦玻璃杯,用又白又柔軟的布擦玻璃杯。架子上的杯子一個一個拿下來擦,擦的晶晶亮亮再一個一個擺回去。
她看著這男人左手拿杯子,右手拿抹布往杯口裡頭塞,除了塞,還用力地左右旋轉,發出玻璃洗的很乾淨的咕咕聲。這咕咕聲仔細聽...每一個杯子是不一樣的。
每一個杯子因為厚薄不一、左手握的位置不同、右手塞、擦、旋轉的力道不同,咕咕聲便也有高低音的差別。這個咕咕聲和大美的歌聲、琴聲混在一起,讓必先想起了一首很出名的西班牙歌曲。
那歌唱的很哀怨。是說有個人死了,但捨不得離開他的愛人,於是化成一隻鴿子,每天飛到愛人的窗前咕咕叫。...咕咕路咕咕...唉呀...呀啊、咕咕路咕咕!...必先回頭看著仍然深情唱的大美,心裡卻奇怪的想著她自己家的窗台,是否能給鴿子有個落腳避雨的地方。她想像有一天自己也會老,有一天也會死,當自己死了以後是不是也有一個人值得讓她變成鴿子,也值得讓她佇立在窗台前唱著...咕咕路咕咕...。
大美見了必先回頭看,自己唱的更深情更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