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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冷水寒煙
作者: 願景 日期: 2022.11.03  天氣:  心情:
二十多年前退伍後,
我當時在雲林,彰化,南投交界之間,
走跳的地方,林內,斗六,莿桐,二水,
溪洲,竹山,名間。
沒工作,有朋友問我要不要去他們公司上班,
我說好,寫了一張履歷表給他,
三天後,友人說,他老闆請我去面試,
我問,不用筆試嗎?
友人笑說,他們公司是傳產公司,
不是什麼高科技產業,
我的學歷夠了。而且我是他介紹的,
就這樣,為了面試,
我跑到斗六買了ㄧ套像樣的衣服,
面試當天,老闆與另一個面試官,
老闆簡單問我的學經歷,
他很滿意我的談吐,
問我何時可上班?
我說隨時,
他說,那就明天來上班吧!
我說好。
上班當日,我向二舅借了機車,
騎機車穿梭在農田綠野之間去上班,
感覺新鮮特別,
到了公司,部門主管還沒到,
我在坐位區等候,
有ㄧ個年輕女性走過來詢問我,
我說,我是新報到員工,請多指教,
立正站好後彎了一個九十度日本式鞠躬,
年輕女性本來板着一張臉,很嚴肅,
看到我誇張的彎腰鞠躬,當場笑出來。
上班前,二舅告誡我,
像我們這種沒家世背景的,
出門工作要謙虛低調,要與人為善,
不要到處惹事,
我說,知道了。
部門主管來了,開始說明工作項目,
傳產有很多的現場員工,技術層次不高,
我先跟著老師傅學做一週,了解產線,
沒問題後,一週後接領班。
很快地,我就成了領班。
工廠有個餐廳,供員工吃午晚餐,
餐廳不大,吃飯時間蠻擠的,我多半不吃,
而是自己帶包子饅頭,走到工廠外的產業道路,
蹲在大水溝旁吃。
有一次晚上加班,加到很晚,
我又看到第一天上班的這個年輕女性,
她不是現場員工,而是坐辦公室的,
她看到我,走過來打招呼關心,
我說,還行,以前在部隊,最忙的時候,
要搞通宵,隔日還要上班。
她笑了笑問,你以前在軍隊服役?
我說,對啊!退伍都三十了。
她笑問,你看起來不像三十,好像二十多而已,
真的會保養。
我笑說,我不是會保養,我根本沒錢保養,
看起來年輕,是因為沒被女人摧殘過,哈哈。
她不知該如何接口。
我發現這個年輕女性的額頭膚色怪怪的,
跟上次看到的不一樣。
後來跟同事熟悉之後,
同事說了ㄧ段故事,
跟我聊天的這年輕女性是老闆女兒,
以前交了男友,與男友之間有感情糾紛,
一次出遊中,與男友爭執,
男友憤而趕她下車,男友早想不開了,
拿出預購的汽油自焚,她跑上前搶救,
不慎被火燒到額頭皮膚,
她男友則傷重不治,死了。
我聽了,愣住了。
同事看我不說話,問我,
我說,老闆女兒看到我曾說過ㄧ句話,
她說,你有點神似我以前交的男友。
我那時心想,ㄧ定是他拋棄了老闆女兒。
老闆女兒被拋棄後,念念不忘前男友,
說不定老闆女兒會找我,哈哈。
但是聽到同事說,前男友是自焚而死,
這實在太震驚了。
難怪,老闆女兒看我,
我覺得她看我的眼神就是有股說不出的怪。
同事問,現在你知道了,做何感想?
我說,雖然我沒有感情在身,無女友,
但是,能活著真的很好。
同事很瞎得問我,如果老闆女兒倒追你,
你意下如何?
我說,有女友當然不錯,沒女友,未必不好。
談段感情,竟然要以死別告終,太慘烈了。
這種激烈到要以性命相博的可怕愛情,
我的八字不夠重,無法承受。
我還是清風明月,遠山寒翠,騎頭毛驢,快意江湖。
夢裏故人來,訴說昔舊事,
冷水寒煙翠,遙思丹楓情,
辭別紅塵世,尋找忘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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