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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嗯...給自己看的
作者: 低調的胖子 日期: 2011.04.12  天氣:  心情:
男的獨白:

  上學的時候,我成績差,不得老師喜歡,長相差,也不得女孩子喜歡。唯一好的就是我的人緣,我講義氣又會來事兒,有一幫好哥們兒,讓我的學習生活不是那麼痛苦。
  
  有一天,一個正和我勾肩搭背的好朋友突然正襟危坐,我疑惑他怎麼了,看見他的視線中有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出現了,而且是在這個年紀的小女生中少有的沉靜的那種女生,面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
  
  我用胳膊搗搗朋友,“她是誰啊?你喜歡她?”
  
  朋友點點頭,“她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班幹部是我們這類壞學生厭惡的一個詞,他對她卻沒有厭惡。
  
  可是沒有想到教務處決定給我們重新分班,而那個女生就分在了我們班,並且和我是同桌。她並不認識我,可是在我身邊坐下來的時候,還是對我微笑了。我的胸中卻突然湧起一陣惡念,你一個學習委員和我套什麼近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有點愕然我的敵意,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溫和的和周圍的同學打招呼。
  
  她成績真的很好,對人也沒有那種虛偽和高高在上,也沒有做出一副不學習也能成績很好的天才模樣,她也是努力的。周圍的同學也很喜歡她,他們很快的打成了一片,連我那個喜歡她的哥們兒也經常借著問題的名義在她周圍晃來晃去,她都是一視同仁的對待。
  
  她是聰明的,自從我瞪了她一眼之後,她明白了我對她莫名的敵意,就不再主動和我接觸說話了,可是這並沒有讓我覺得舒服,我反而覺得更難受了。於是我開始主動問她問題,和她聊天,不是我吹噓自己,我想聊天的時候能把任何人都侃暈。之後她對我就像對其他的同學一樣了,我們就算是朋友了。
  
  就這樣過了幾年,一直有人追求她,但是她一直沒有戀愛。憑我的觀察和對她的瞭解,她是性格太清淡了,除了親情友情,似乎缺少了愛情這一擋。別的女生或許玩些欲擒故縱的把戲,可是她不會,拒絕就是真的拒絕,拒絕是因為沒有愛情的感覺。
  
  我開始想要追求她,我不知道我是為了證明我自己,還是因為愛她,才這麼做的。經過了這麼多年,我和她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她對朋友非常仗義,我知道她對我沒有任何感覺,但我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
  
  果然,我表白的時候她非常吃驚,直接拒絕了我,一點也沒有拖泥帶水。可是她不會因為這個就拒絕和我見面,拒絕和我出去玩,拒絕和我聊天。我知道正是因為我向她表白了,她為了不傷我的心,為了讓我不覺得她不和我做朋友了,她反而會更加遷就我。
  
  她是聰明的,無論是學習和生活,還是對人對事。可是她對朋友太好了,這就是她的弱點了,也是她愚蠢的地方。
  
  我利用這些機會常常和她見面,然後又向朋友放出風去,讓人人都知道我在追求她,包括她的父母。可笑的是,我表白被她拒絕了之後,她還怕我沒有面子,主動說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就這樣又過了好幾年,她從來沒有辯解過。有很多人為她不值,可是她並不辯解,因為在她心裡我是她的朋友,她不會說出任何傷害我的話,也不會說出和我撇清關係的話。
  
  可是同時,她也沒有屈服於這些壓力和風言風語,她仍然只是把我當作朋友。
  
  就這樣,我無恥的占去了她大部分的時間,趕走了每個對她有意思的男人。讓她的生活裡,只有我以追求者的形象出現。
  
  我無論在朋友面前還是在她面前,總是表現的弱勢的,我很好的利用了這種弱勢,我用盡了各種心機和努力,終於讓她對我點了頭。
  
  我原來不知道我是因為愛她還是因為要證明自己的價值才追求她的,可是她點頭之後我知道了,我是真的愛她的,她點頭的那一刻,我幸福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可是我不知道她愛不愛我,雖然她對我很好,也很專一,後來我們結婚了,我還是不知道她愛不愛我,她從來也沒有說過她愛我。
  
  那時候她有一份高薪的工作,而我,因為沒有讀好學校,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就從父親那裡拿了一筆錢自己創業,她也把積蓄全部交給了我。
  
  創業不容易,開始都在賠錢,我們兩個人靠她一個人的薪水生活。她為了我苦練廚藝,因為在外面吃飯貴,她每天給我做色香味俱全的便當。
  
  那時候我們生活不容易,可是朋友有了困難的時候,她還是拿出不多的錢去幫助別人。這時候我的觀念已經變了,總覺得要幫助也要幫助那些將來會對我們有用的人,所以也會埋怨她對朋友太好。她卻只是微笑著說,我們曾經也是朋友。
  
  這幾乎成了我的心病,因為我知道我自己是怎麼用心機一步步的走到她身邊的,我知道我是怎麼利用朋友的身份得到她的點頭的。我十分害怕別人也對她用這種心機,所以有時候,我也會抱怨她像個孩子,太沒有心機了。
  
  我覺得她不愛我,因為她對朋友也是一樣的好。我覺得她不愛我,因為我覺得我不配。
  
  幾年之後我的公司總算是開始盈利了,我也不再吃她做的便當了,我開始用金錢來證明,當時她選擇我,是正確的。可是我分明覺得,她並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還是那麼淡然的溫暖的微笑。對我的努力,就像是一種諷刺。
  
  我出軌了,我是有意的,並且有意讓她知道。她是聰明的人,果然明白了。我等著她的行動,等著她和別的女人一樣撒潑痛哭,仿佛這樣就能減輕我心中的惡念,這樣我也就能確定她是愛我的。然後我會請求她的原諒,我會好好的和她過完這一輩子。
  
  可是,什麼都沒有,她不再和我同房,我常常能看見她紅腫的眼,是哭的嗎?我有些心疼,但是還不夠,我要她主動來找我,我要她恨我罵我,因為她愛我。我等啊等,卻等到了離婚協議書,她也搬走了。
  
  曾經為了我在她面前說盡了好話的她的父母和朋友也不再理我了,我有些緊張了,可是我瞭解她,只要我和以前一樣死纏爛打,她一定會重新接受我的。
  
  我錯了,我不要再證明她是愛我的,她愛不愛我,我都是愛她的。我只是一直把對自己的不滿,對自己的不自信變成了惡念轉嫁到了她身上,我一直覺得她愚蠢,現在才發現,愚蠢的是我自己。
  
  等我打算跪著去祈求她的原諒,告訴她我心中的惡念的時候,傳來了消息,她得了絕症,而且是晚期。
  
  為什麼?為什麼?她是這麼好的人,她是這個世界上的天使,為什麼要讓她得這樣的病?
  
  我去醫院裡,可是她的眼睛再也看不到我了。現在我就像那些曾經被她拒絕的人一樣,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入不了她的心。為什麼我以前不懂得珍惜她對我的好?
  
  她的父母不再理會我了,他們都是知識份子,即使是痛恨我,也做不出什麼絕情的事。可是她那些朋友,都用憤怒沉痛的眼望著我,女人沉聲痛駡我,男人直接對我揮出了拳頭,連我那個少年時期暗戀她的哥們兒也在其中。我一點也沒有反抗,這都是我應該受的。
  
  突然病房裡傳出了驚慌的聲音,她的這些朋友來不及修理我,連忙跑進了病房。我跑到門口的時候,看見她在病床上微笑,她用顫抖的手把一個存摺遞給她的父母,她這些年都沒有用過我的錢,那存摺裡都是她的薪水中存下的錢,甚至在我賺了很多錢以後,也沒有把以前他給我創業的錢還給她。
  
  然後她抬頭,望著她那些朋友,她的一個死黨淚流滿面地說,“放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會幫你照顧的。”
  
  她又笑了,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圍在她面前的朋友們,閉上了眼睛,就這樣含笑而逝了。那微笑,就和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一樣,和她第一次和我打招呼的時候一樣,和她每次把便當地給我的時候一樣。她是這個世界上的天使,是能拯救我的天使。
  
  可是她的眼裡卻再也沒有我的位置,我聽到她的父母和朋友大聲痛哭的聲音,她也是他們的天使。
  
  她總是沉靜的,在人群裡話不多。可是她的存在感是那麼的強,見過她的人都沒法忘記她,我甚至覺得沒人能忍心做傷害她的事,除了我。
  
  我是這個世界的惡魔嗎,我從見到她開始心裡就充滿了惡念,我自卑我自己一文不值,她卻仿佛是天上的人兒,讓我想要把她拖到凡間,傷害她,讓她和我一樣世俗惡毒。可是我還是愛上了她,我愛她,卻又那麼愚蠢的推開了她,我都做了什麼。。。。。。
  
  我好後悔,沒有和她生一個孩子。其實我的理由並不是和她說的,想一直過二人世界,而是,我覺得她不愛我,我不要生活裡再多一個人分享她對我的注意力。可是現在,我好後悔,如果能有她的血脈留下來,也好啊。
  
  我把公司賣了,一半留給了我的父母和她的父母,另外一半以她的名義設了一個幫助孤兒的基金,我知道這是她的願望。
  
  然後我來到了她曾經對我點頭的海邊,向深海處遊去。。。。。





女的獨白:

  雖然我只有三十幾歲,但是既然是病逝,應該還是可以算作壽終正寢吧。
  
  雖然結婚了,卻沒有孩子,因為他想過二人世界,說是什麼丁克家庭。開始我覺得無所謂,後來我想要孩子,現在我慶倖沒有孩子,可以安心的離去。
  
  再火熱的愛情走進了現實裡面,也會漸漸變得蒼白。因為生活還是要圍繞著柴產米油鹽,圍繞著壓力。
  
  幾年之後,當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當他不再讚揚我做的飯菜好吃,當他忘記了在節日生日給我買禮物,我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
  
  我並不需要去確定他是不是有了其他的心思,我只知道,他對我的愛情已經失落了。
  
  而我對他的,還在。
  
  我一直是被動的人,被追求,被感動,然後接受。
  
  在生活裡慢慢的增加對他的感情,就如對其他的親人。
  
  可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並不是如此。
  
  認真的感情很少被珍惜。
  
  我仍然是被動的,只不過慢慢的收了自己的心。
  
  既然沒有孩子,離婚也是可行的。
  
  這場病來得卻不是時候。才提出了離婚,就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
  
  對他,感情已經收了回來。
  
  就是放心不下年邁的父母,只有拜託朋友,再留下自己多年的存款。
  
  他的表現卻讓我吃驚,若不是那個女子已經給我打過電話攤牌,或許我真要懷疑以前是不是我多疑了。
  
  我即將消失的生命,讓他似乎突然意識到了對我的愛,他日日守著我,回憶著我們最初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後悔著沒有讓我給他生個孩子。。。
  
  曾經消失的愛突然漲滿了,可是,我不再需要了。
  
  哪怕他曾是我的青梅竹馬,哪怕我們在結婚前熱戀了十年,哪怕他信誓旦旦要照顧我的父母。這些,我都不再需要了。
  
  我曾經重視的人,一旦被我丟棄之後,就只是我的陌生人了。
  
  我用了一年的時間,慢慢的把他從我的心裡趕出去,經過了無數個痛哭的夜晚,經過了無數痛苦的回憶。
  
  我用我的心,慢慢的走過了一遍我們相愛的路,然後,遺忘。
  
  他已經是個成功人士了,我卻寧可拜託死黨照顧父母,也不願意交給他,因為,他已經失信於我了。
  
  我甚至已經不想再見到他,對於一個已經要死的女人,是沒什麼好賭氣的了,我只是純粹的不想見到他而已。
  
  或者是我有精神上的潔癖,當他已經被我趕出了內心呵護的領域,他對我就不再有任何意義了。
  
  爸媽是很寬容的人,知道了他的事,最多也就是不再和他說話了。而死黨們,都是跳脫狠辣的性子,直接趕他出去,沒有動手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呵,曾經,我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呢。雖然我沉靜如水,卻也一樣是愛恨分明的。
  
  最後的時間到了,我右手邊的父母和左手邊的死黨們,再看你們一眼,微笑了。。。
  
  再也看不到父母含淚的眼,看不到死黨們抱頭嚎啕大哭,看不到那個男人愣愣的半瘋狂的沖進來。。。
  
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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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1-04-15 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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