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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Part Time Father
作者: 阿達 日期: 2003.11.27  天氣:  心情:

「仁德,聽好!」

我把雙手放在仁德的肩上,用很真誠的口吻對著他說:

「也許是仁慶比較小,比較聽話,比較會讀書,所以你會認為媽媽比較疼仁慶而不疼你。」

他低著頭,默默不語的聽著。

「但是,你一定感覺的出來,老師比較疼的卻是你。我在乎的不是你的成績好壞,也不是你聽不聽我的話,更不是因為你曾經是個受虐兒。而我所在乎的,是你能不能快樂的生活,將來能不能成為有用的人,能不能為我們的社會做點事。你知道為什麼我在乎你嗎?只因為你是我的學生,我就在乎。你懂嗎?」

*********************************

連續兩天仁德都沒來。家裡沒電話,而他的媽媽手機又換了號碼,我們根本無法聯絡。一顆心就這麼噗通噗通的耽心著。我心理暗想,難不成又跟媽媽吵架了?還是又跟同學練習街舞去了?於是,我把仁慶找來一問究竟?可是,仁慶搖搖頭,啥也不知道。

一直到了今天他被外婆像是押人犯似的帶來之後我才稍微放心了些。問了原因才知道:原來,學校班上要烤肉,而他必須跟同學在放學後直接到附近的賣場張羅東西。本想買完了就來協會,可是同學硬要他幫忙提東西回家。哪知道一提回同學他家之後卻沒法脫身,所以也沒跟媽媽講就翹了課。

也許是青春期的緣故,仁德的個性比較叛逆,也比較急躁。成績不太理想,跟家裡人感情也不算深厚。其實,小時候他曾是個受虐兒,到了現在他的身上仍然留有許多被父親毆打過所留下的傷痕。看了直讓人心疼。一直到了小學六年級,仁德的母親才毅然決然的一手擔起照顧三個孩子的重任。也因如此,家庭暴力的陰影才逐漸的從仁德的心裡慢慢的褪去。

然而,沒有了暴力陰影之後,生活的壓力卻接踵而來。一個女人家,一手要撫養三個孩子的確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白天送便當,晚上賣衣服,仁德的媽媽幾乎得從早開始忙到半夜才能回家休息。為了孩子,為了生活,這一切的辛勞仁德的媽媽從來沒有怨言。只是,仁德個性比較剛烈,加上從小乏人照顧,因此,仁德並非想像中的那種乖乖牌的孩子。於是,可以想像的是:只要母子倆一言不合,家裡便會上演著相互咆哮的情景。有時候媽媽被逼急了,甚至會出言威脅要把他送回生父那邊...

然而,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來說,這招已經沒有用了。甚至,我更耽心的是:有一天,仁德會因此而翹家...

身為一個輔導員的我其實能幫上忙的地方並不多。唯一能做的,便是儘量給予孩子更多的關懷,更多的開導。我知道,「父親」這個名詞,在仁德的心目中只是一連串痛苦而不堪的回憶。沒人能懂,也沒地方訴說。仁德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走出陰影而堅強的活下去。

但是,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這又談何容易呢?

我知道仁德缺少的是父愛。可惜的是,這份父愛旁人卻無法輕易取代!更何況,我只是個老師。再怎麼說也只能陪他度過短暫的國中三年。而在僅有的歲月裡,以我的狀況我甚至知道我能給他的真的不多了。或者,更正確的說法是:再不給,可能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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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就當你的爸爸吧!」

我攤開了我的雙手對他說。

愣了一會兒,仁德終於走向我,緊緊的抱住,緊緊的抱住,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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