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的講在前面 1894
柏雲山莊這本書的前身是一部電影劇本叫雲知道,雲知道這劇本前身是一份手稿叫雲海,雲海這手稿的前身是我口述的一個故事。故事是第一個口述,雲海是第一份手稿,雲知道是第一本劇本,以上是對我而言。只可惜柏雲山莊不是我的第一本書。
劇本是和指導老師學著寫的,總共約一百一十場。剛學著寫沒啥經驗,大約只寫三十場而已,其他的老師全包了。寫完了劇本就擱著了。指導老師太忙了沒去推銷。之後老師要我寫華視連續劇「愛上小男人」同名小說。我動了心念便把心裡的意相潛藏在小說裡,把愛上小男人一書當成這一系列的第一本借殼上市。而柏雲山莊就是第二本。
現在的人很流行說一部曲、三部曲。本來也想跟流行,不過這個Tunka族系列預計得有五、六本書才寫的完,總不能說六部曲吧!多難聽!所以只好乖乖的一一取名字。單看一本也可以,連著看整套更歡迎。雖然柏雲山莊故事原創是我的,但是劇本大部份都是指導老師寫。所以很不甘心她把我的故事寫掉了,不過說實在,我對老師主導的劇本並不滿意。因為我要表達的,老師並沒能仔細的體會。於是我自己在改編小說時,便讓這個故事有了更為混沌不明,分不清現實虛幻的情結。(我沒寫別字)
一個精神分裂症病人和一個植物人相戀的悲劇愛情。我稱它是『執念』而且是我們從不願去探索、碰觸的邊緣和黑暗面。
這一本書寫得非常的混沌不明和錯亂,初稿完成有四位實驗讀者、一位指導老師看過。實驗讀者的意見是,「很深、很難、看不懂、很失落、很迷糊...」指導老師的意見是,「糟透了,這本書沒有公司會幫你出。」老師說的很直接,實驗讀者講的很含蓄。只是我都明白他們的意思,就是他們不會去買,而書商要賺錢,他們不去買,書商如果出,肯定是頭殼壞去。
這下子代誌真正是很大條,我自己讀了又讀,看了又看...還不錯呀!為什麼實驗讀者的意見和我的感覺有這麼大的差別?怎麼想也想不通。還好,我患神經病又禿頭,上帝跟我溝通很直接沒阻礙。祂給了我兩次幻聽覺,都是同一首歌劇第一個音節的第一個音符。曲子是4/4、曲子很長、但只給我一個音,那確確實實從我耳朵聽到的。
後來不知道什麼因素,就引起我問其中一位讀者:「為什麼田都大將軍廟的陳先生頭暈呢?」這種奇怪的問題。回答讓我很驚訝!陸續再問其他人就更驚訝了。六月八日聯絡上人在國外拍戲的指導老師同樣一個問題,結果不只是吃驚,簡直是吃了三公斤!啊呀呀!問題就真的出在我身上唄。
我在柏雲山莊想要告訴大家一個『執念』。世人都有執念,而執念則是來自於建構在每一個人心中的那一個世界。每一個人心中的世界都不一樣,但簡約的來說,就是道家思想所說「太極分兩儀」而演化出的眾生相,這也是我在前本書愛上小男人所顯露的皮相心念。
現在意相轉了,世人的執念不盡相同,在設計這本書的結構時,便隱藏了一些十字路口,讀者依自己心中所建構的世界去選擇左轉或右轉。但是這些十字路口恐怕真的太渺小了,世人都沒發現,於是大家都一同走進了死胡同裡了。我想這很可能也是我的指導老師也沒看懂而罵我糟透了的原因吧!
原本我刻意這麼設計是想讓讀者分為兩極化的看法,這樣就達到了表達執念的目的了。所以說在十字路口上加裝紅綠燈,應該是讓兩極化較接近平均的一個方法。
精神分裂症病人怎麼和植物人談戀愛?夠神精病了吧!怎樣?我自己就是神經病呀!來咬我呀!嘿...要注意看紅綠燈哦!
我這個心念是長期潛伏在心裏對於原住民小孩的不捨,在窮山惡水裡的原住民小孩。我想起我的兒子也是原住民的子孫,血液裏有一半是阿美族的基因,但是他比起那些守在窮山惡水裡的小孩來的幸運許多、許多。至少他吃得飽、穿的暖、睡得好、不至於連三餐都不繼。就是這個心念引發我想告訴世人我的想法才開始寫書。
第一本書愛上小男人講的是「皮相」。柏雲山莊要表達的是「執念」。流氓的兒子是「輪迴」。阿母的情人是「業障」。而最後的居所是「滅絕」。
這五本書,皮相、執念、輪迴、業障、滅絕、是佛家說的道理。藉著佛家的道理寫成書,寫完了書我便要去流浪。我要用我的雙手雙腳尋遍躲藏在表面富足的臺灣裡的窮山惡水裡的小孩,我要成為一個苦行者,去走遍每一個深山裡的部落,我要用最新的衛星定位科技和最尖端的數位影像,來喚醒這個政府重視這個由來已久的問題,以及世人對於這些單純的原住民族的內心關懷。
我不知道這一趟路有多遙遠,也不知道要走多久。如果以我的體重五十四公斤加上三十公斤裝備,一天平均推進二十五公里來算,那麼三百六十五天...就當是八千里路吧!也許我會迷路、半路死掉走不完這八千里路,但是我準備好了,現在我還有氣力,2008年我一定要去完這個願,為這世間、世人做一點點事情,這應該就是天命應允我該有的執念吧。
另一方面也讓自己去體會道家的中心思想,什麼叫做「練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還虛。」
歡迎光臨柏雲山莊。我們家山莊不打烊。
天主的傷口 1667
:「歡迎光臨麥當勞HBO車道,請問要不要來一份五號餐?」
:「先生您點的是雙份ORIO冰炫風加薄荷。」
:「總共是六十元,請到下兩個窗口取餐。」
:「這是您的發票,謝謝,歡迎再度光臨。」
這是我愛吃的口味,我拿了冰炫風,開車直上天德堂,停好車坐在懸崖邊的欄杆上,轉頭看看生意很好的行動咖啡館。他們的咖啡很難喝,但是來這大廣場飆車的人很捧場。其實我也是曾在這練甩尾的,是FF前驅車喔!我看他們的基本功練的都不夠,FF想甩尾還早的很咧!我不想理他們,吃我自己的冰炫風。
我用湯匙攪著黑色的ORIO和純白如奶油般的冰淇淋,攪著攪著,就變成灰色了。還有一圈一圈的痕跡,像雕刻的一樣,也像是天上的烏雲正在形成氣旋,氣旋旋轉的時候會將旁邊零散的雲一一的吸收過來,漸漸地,氣旋愈來愈大,愈來愈大,大到變成暴風就是颱風了,颱風除了有很大的氣旋之外,在雲層和雲層之間還會夾雜著閃電。就是絞碎了加入冰炫風的薄荷糖,那樣一閃一閃的綠色。這讓我想起了一個雲的故事,起於雲,也止於雲。
※ ※ ※
新竹縣湖口老街裡有一間小天主堂。老街是清代的中國,教堂是巴洛克的歐洲,雖然想起來是不搭軋,不過磚頭全都是中國的,不管什麼風格都可以變的搭軋。今天小鄉下的小教堂很熱鬧,因為有人辦喜事。聽說是一對園區高科技新貴,男的叫柏仁,女的叫麗雲。一個是留美,一個是澳洲華人。儘管他們留在國外會有很好的待遇,但是兩人先後回到台灣,相識、相戀,就像是這老街的中國和教堂的歐洲,因為磚頭而變的和諧有愛。
教堂跟大家常看到的差不多,有一個尖尖的塔,塔尖上有一個十字架。雖然說是塔,也有像是閣樓的窗戶,不過教堂真的太小,塔變成只是裝飾,人並不能像電影演的,住在閣樓裡向天上的父祈禱。
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那十字架,塔尖尖又高,塔尖為什麼不裝避雷針?卻裝了十字架。難道他們不怕打雷嗎?或者十字架本身就是避雷針!我想雷公應該歸天父管,所以雷公不敢打教堂。
但這也不對,既然十字架就是避雷針,表示還是有被雷打的機會,那麼雷公就不歸天父管。嗯...對的!雷公不歸天父管。因為當我攪動冰炫風時,閃閃發亮的綠薄荷閃電也會隨著變化,所以雷公和雲一樣應該都不歸天父管。
教堂的正面三個青銅器大字「天主堂」,從大門走進去是一條小小中間走道,左右兩邊都是木頭做的長條座椅,漆成深咖啡色。正面有一個小講台,講台上一位穿黑白相間袍子的牧師,講台下左邊是新郎,右邊是新娘。新郎這邊的座椅全是年輕的科技人,新娘這邊除了坐在前頭的幾位華人老人家之外,其他的全都是洋人,應該是女方娘家的親戚。新郎穿黑西裝,新娘穿白紗,兩人手牽手站在牧師前,牧師清了一下喉嚨。
:「新郎柏仁,你願意娶麗雲成為你的妻子,不管生老病死,始終不離不棄直到終老?」
:「......」
:「新娘麗雲,妳願意嫁柏仁成為妳的丈夫,不管生老病死,始終不離不棄直到終老?」
:「......」
:「新郎新娘,交換信物。」
:「......」
:「現在,我以父及子及聖靈之名,宣布你們成為夫妻。」
:「......」
:「新郎,現在你可以吻新娘了。」
:「......」
現場響起了管風琴的聖詩,一下子這小小的教堂彷彿身處義大利的聖保若,莊嚴沉重。聖詩的音符一朵一朵地像蒲公英一般,飄呀飄地飛上天空。當眾人驚訝於聖詩的見證時,教堂裡就亮了起來。很亮,更亮,非常亮。先是從彩色的玻璃窗戶外面亮進來,接著十字架也亮起來,聖母瑪利亞也亮起來,整個教堂和所有人都浸潤在這個強大卻柔和的白光裡。
白光很白,純白,像上帝的光。新郎新娘手牽手走向大門,新郎的左手和新娘的右手十指相叩,他們的中指都帶著白金戒指。戒指的樣式很簡單,外表雕刻成好像是三個環組合成的,中間那一環是亮面,外面兩環是霧面。嗯...為什麼不選歐洲的鑽石,或者選中國的金飾呢?因為他們都是科技人!在科技人的觀念,白金是最好的導電體。當兩人十指相扣,透過超導的白金便能將兩人的愛結合起來,無限放大,像那強大柔和的白光一般。
柏仁、麗雲已經走到門外,聖詩仍然飄著。跟著柏仁、麗雲出來的白光和太陽光揉在一起,強大且安靜,讓所有的景物白到都沒有影像,消失在很白,純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