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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醒覺的兒子~轉
作者: Shakora	日期: 2009.03.16　　天氣: 　心情:

媳婦說：「煮淡點妳就嫌沒味道，煮鹹點妳卻說嚥不下，妳究竟想怎樣？」

母親見兒子回來，二話不說立即把飯菜往咀裡送。媳婦怒瞪丈夫一眼，他試了一口，馬上吐出來，說：「我不是說過媽有病不能吃太鹹嗎？」「那好！媽是你的，以後由你來煮！」媳婦怒氣沖沖回房。

兒子無奈地輕嘆一聲，對母親說：「媽，別吃了，我去弄個麵給妳。」

「兒子，你是否有話想跟媽說？說好了，別憋在心裡！」

「媽，下個月我升職後將會很忙，家嫂說她想出來工作，所以....」

母親馬上意識到兒子的意思：「可否不把我送去老人院？」聲音似在哀求。

「媽，其實老人院並沒甚麼不好，妳知道家嫂她一旦工作，定沒時間好好照顧妳。老人院有吃有住有人照顧，不是比在家裡好嗎？」

洗過澡，草草吃了一碗即食麵，兒子便到書房去。他茫然佇立窗前，有些猶豫不決。母親年輕守寡，含辛茹苦將他撫養成人，供他出國讀書，但從沒利用年輕時的犧牲用作要脅他孝順的籌碼，反倒是妻子常以婚姻要脅他順從她。

「真的要讓母親住老人院嗎？」他問自己，有些不忍。

「陪你下半生的人是你太太，不是你媽媽！」財叔的兒子總這樣提醒他。

「你媽這麼老了，最多活多幾年，為何不好好孝順她？樹欲靜而風不息，子欲養而親不在啊！」親戚總是這樣勸他。

兒子不敢再想下去，深怕自己真的改變初衷。

晚，太陽收起了灼熱的金光，躲在山後憩息。一間建在郊外山崗的一座貴族老人院。是的，錢用得多，兒子才心安理得。當兒子帶著母親步入安老院時，電視螢幕正播放著一套喜劇，但，觀眾似乎一點笑聲也沒有。幾個衣著及髮型相似的老人家坐在沙發上，神情呆滯而落寞，有個喃喃自語，有個正緩緩彎腰，欲撿起掉在地上的一塊餅乾。

兒子特地為母親挑了一間陽光充足的房間，從窗口望去，綠草如茵。幾名護士正推著輪椅，帶老人家在夕陽下散步，四周寂靜得令人心酸。「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他輕輕嘆息。

「媽，我....我要走了！」母親緩緩點頭。他走時，母親頻頻揮手，張著沒牙的嘴巴，蒼白乾燥的唇在囁嚅著，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兒子這才注意到母親銀灰色的頭髮、深陷的眼窩以及滿佈皺紋的臉。「媽她真的老了！」

他猛然記起一則兒時往事。那年，他６歲，母親有事回鄉，不便攜他同行，欲把他寄住在財叔家幾天。母親離開時，他抱著她的腿不放，大聲嚎哭：「媽媽，不要丟下我！媽媽不要走！」最後，母親沒丟下他，帶他一起回鄉去…

他，趕忙離開，把門關上，不敢回頭，深恐那記憶像鬼魅似地追纏而來。回到家，看見妻子與岳母正瘋狂地把母親房裡的一切扔個不亦樂乎。

身高3呎的獎杯 ~ 那是他小學三年級「我的母親」作文比賽第1名的勝利品！華英字典 ~ 那是母親整個月省吃省用下來買給他的第1份生日禮物！還有母親臨睡前塗的風濕油，沒有他為她塗，帶去老人院又有甚麼意義呢？

「夠了，別再扔了！」兒子怒吼道。

「這麼多垃圾，不把它扔掉，怎放得下我的東西？」岳母沒好氣地說。

「就是嘛！趕快把你媽那張爛床抬出去，我明天要為我媽購置張新的！」

一堆童年照片展現在他眼前，那是母親帶他到動物園和遊樂場時拍的。

「這是我媽的財產，一樣也不能丟！」

「你這算甚麼態度？對我媽這麼大聲，我要你立即向我媽道歉！」

「我和妳結婚就要愛妳的母親，為甚麼妳就不能愛我的母親？」

雨後的黑夜份外冷寂，行人的車輛格外稀少。一輛寶馬在路上飛馳，直開往山上的老人院。停車直奔上樓，推開母親的房門，母親正撫摸著風濕痛的雙腿低泣。

看見兒子手中拿著的風濕油，她眼含淚光的說：「媽真沒記性，竟忘了帶風濕油，幸好你拿來！」他，走到母親身旁，跪了下來。

「很晚了，媽自己塗可以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快回去吧！」

他囁嚅片刻，忍不住啜泣道：「媽，對不起！我們一起回家去吧！」

＊＊＊＊＊＊＊＊＊＊＊＊＊＊＊＊＊＊＊＊＊＊＊＊＊＊＊＊＊＊

自己不斷長大，看著父母的臉日漸憔悴，頭髮日漸斑白，動作日漸緩慢，很是感慨！父母總是將最好、最寶貴的留給孩子；像蠟燭不停的燃燒自己，照亮孩子；作為子女的，又有否騰出一些空間及時間，想想他們呢？其實，父母要的並不多，有時一句簡單的問候、一份隨意買的宵夜，一頓親手弄的飯菜，睡前幫他們蓋蓋被子，天冷時幫他們添件衣服...已能讓他們感動良久。人世間最難報的就是父母恩，但願我們都能以感恩之心孝順父母。須緊記，現在你如何待你的父母，日後你的子女將如何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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