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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卷四阿母的情人之十
作者: Musu 次子藏弓	日期: 2007.02.19　　天氣: 　心情:

一針一針回憶 2718，3797，4250，5328，6741，7144
秋月因為無法放下、無法坦然的面對事實，只好選擇沈默。
一邊是照顧她、憐惜她的男人，一邊是自己不足月生下來裹在懷裡深愛的女兒。這複雜的關係裡，有恩有怨。恩該如何還？還給誰？怨該如何報？又要向誰報？縱使恩怨得了，未出世兩兄妹終究是無辜。
秋月很勉強、也很難過的辦完唐俊的後事。
秋月原本以為苦日子全過了，女兒長大了認識了一位願意愛她、照顧她的男人。自己也有了一個下半輩子的肩膀好依靠，這一切太完美了，該就是自己應掙得的幸福吧？
掙是掙得了，不過男人卻死了。掙得的是一大筆的財產，一輩不見過的那麼多的金錢，和男人的遺傳。五個月的遺傳。
阿母秋月仔打著毛線，似乎是已經完成的圍巾，是條藍色花紋的毛海圍巾。仔細的看著阿母的動作，其實阿母並不是打毛線，而是拆毛線，把圍巾拆掉！
這圍巾好像在哪兒見過？
嗯．．．是了，是在唐俊入斂時原本圍在頸上，但佳佳伸手進銅棺，把它小心的取下來還給阿母的。佳佳是含淚取下圍巾，含淚沒滴下來是含恨才沒有滴下來。阿母卻是兩行淚的接過手，兩行淚是怨嘆，一顆顆滴下來打濕了圍巾。
這圍巾是阿母親手一針一針打起來的，每一針都有阿母和唐俊的記憶。現在阿母同樣親手的一針一針拆掉。每一針是一個記憶，打好的毛海圍巾是阿母下半輩子以為得到的幸福。每一針是一個記憶，正在拆的毛海圍巾是阿母下半輩子，真正得到生死不帶的金銀財寶。
阿母用記憶一針一針親手打成，阿母同樣也用記憶一針一針親手拆掉。阿母要的不是圍巾，也不是打發時間。阿母打了又拆、拆了又打。打拆、拆打之間，阿母想要的，是和唐俊一針一針的點點滴滴。阿母不想要的，是和唐俊用記憶織打起來永遠的孤單。
阿母懷著阿俊仔的孩子，決定要在小孩出世前，將她這輩子一直想寫的書，阿母的情人寫好、整理好。阿母認為阿俊仔既然圍著那圍巾入斂，佳佳又親手取下交還給她。阿母認為阿俊仔的魂魄願意交給她，願意再來看她連載小說。阿母懷著阿俊仔的遺傳摻著自己的悲情，要來寫完這本書。

歐巴桑心情日記
九十五年十二月四日星期一會員編號9352109
阿母的情人連載五十二
＜阿母閒閒地坐在自己家裡客廳，查某囡仔出去約會，家裡沒半個鬼影子。哦！應該說沒半個人，倒是有鬼！祖先牌位寫的列祖列宗。＞
＜阿母是沒個認識，不過親手葬了的養母仔，倒是熟的很。至少．．．至少這客廳還有養母這一隻鬼陪著吧？＞
＜阿母想著．．．偏了頭看一下還沒燃盡的香，那煙飄呀飄的就像隻有魂沒體的鬼。嗯．．．養母仔一定還待在這家裡。＞
＜查某囡仔長大會賺錢了，不願再看到阿母那麼辛苦，無暝無日地幫西裝店挑針黹仔，阿母無聊的只能讓鬼陪著看電視。＞
＜阿母想著．．．偏了頭看一下那剛燃盡的香，那煙飄呀飄的就像不見了的鬼。嗯．．．養母仔一定也覺得看電視無聊，躲起來了。＞
＜阿母突然想到很久沒打的毛線．．．打條圍巾還是毛衣給阿俊仔好了。＞

歐巴桑心情日記
九十五年十二月五日星期二會員編號9352109
阿母的情人連載五十三
＜阿母找出了很久沒用的毛線棒針，又找到了年輕時，唯一一件捨不穿的新的舊毛衣。阿母仔細的剪開了縫針的線頭，拉著、拉著．．．就把毛衣給拆了。＞
＜阿母一邊扯毛衣，邊把扯開的毛線纏在有靠背的椅背上。阿母扯呀扯呀、纏呀纏呀、不知不覺地毛衣就要拆完。突然看見阿母的鼻翼動了一下，似乎是聞到了什麼．．．是聞到養母仔回來了嗎？＞
＜查某囡仔一臉愉快喜悅回到了家，身上仍然殘留著出門前清悠的香水味兒。不過這味兒和出門前的味兒不太一樣，像是混了某種物質氧化的味道。＞
＜阿母的鼻翼動了一下．．．阿母一檯頭，就見著了查某囡仔推門進來。＞
＜：「阿母我回來了，哇！阿母您要打毛線衣呀。」＞
＜：「．．．．．．」＞
＜：「呵．．．是要打來送給俊叔仔的哦？」＞
＜：「．．．．．．」＞
＜：「阿母真的談戀愛囉！」＞
＜：「．．．．．．」＞
＜：「哦．．．新娘、新娘、水噹噹，褲底破一孔．．．」＞
＜：「．．．．．．」＞
＜：「阿母，難得有情郎。雖然俊叔仔比您減了十歲。但是對您這麼好，可是很難得哦！得抓緊別讓給跑了。」＞
＜：「．．．．．．」＞
    ＜阿母的鼻翼動了一下．．．阿母聞到了來自查某囡仔頸邊殘留的香味，是混合了男人唾液氧化的味道。查某囡仔坐到阿母身邊，幫著把纏在椅背上的毛線捲成毛線球，而且還不忘了嘰哩呱啦，消遺正在溫溫地談戀愛的阿母。＞

歐巴桑心情日記
九十五年十二月六日星期三會員編號9352109
阿母的情人連載五十四
    ＜阿母的鼻翼動了一下．．．阿母繞毛線球的手愈來愈慢．．．＞
＜阿母害羞的低著頭，胸口好大的起伏，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歷盡滄桑四、、、、五十多歲的熟女。倒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
＜想接吻又害怕！驚死又愛看！只能低著．．．低著頭等。＞
＜這時候的等，不會不耐煩，只會心愈跳愈快，氣愈吸愈喘，胸口的起伏大的摩擦到乳頭的敏感神經，腎上腺素不斷的分泌，血液不斷的往腦部輸送，以應付腦子忙著做這種最複雜的運算所需的能量。＞
    ＜這時候的等只會覺得好慢。阿母低著頭看到公園地上沒公德心的人亂扔的小塑膠袋，被風吹起來在空中就停止了？不再往上飄、也不往下掉。似乎時間真的凍結．．．＞
＜阿母低著頭看著地上．．．啊！脖子．．．脖子．．．兩排牙咬下，就將要被噬血的疼快，和兩排牙中柔轉溫軟的皮膚接觸．．．啊！阿母的頭因為咬的疼快，痙攣的脖子收縮讓頭檯起來．．．＞
＜：「阿母怎麼了？」＞
＜：「．．．．．．」＞
＜：「阿母，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
＜：「阿母，要緊否？頭暈嗎？」＞
＜：「．．．．．．」＞
＜阿母的鼻翼動了一下．．．阿母繞毛線球的手愈來愈慢．．．＞
＜啊！阿母的頭因為被咬的疼快，痙攣的脖子收縮讓頭檯起來．．．＞
＜：「．．．．．．」＞
＜：「嘸啦、不要緊啦！」＞
＜：「．．．．．．」＞
＜：「嘸啦！可能纏膨紗纏太久，咽頸硬僵、硬僵。」＞
＜：「．．．．．．」＞
＜：「嘸啦、沒頭暈啦！脖子扭一扭，休息一下就好了。」＞
＜阿母一圈一圈的繞著，繞成毛線球。這拆下來自年輕時捨不得穿的新毛衣，這還沒開始織打的圍巾，是阿母和阿俊仔之間的點點滴滴，以及永遠的孤單。＞

歐巴桑心情日記
九十五年十二月七日星期四會員編號9352109
阿母的情人連載五十五
＜阿母一夜無眠，看著放在遠東百貨紙袋仔內，纏好的好幾大球的膨紗線和棒針。想起膨紗拆掉的一針一針，阿母側睡著，眼睛盯著紙袋仔內看．．．阿母一夜無眠。敢是真正談戀愛，思念伊，一暝等不到天光。＞
＜一大早查某囡仔還沒去上班，阿母就起床到客廳準備要織膨紗。＞
＜要起針囉！阿母把紙袋先放在客廳椅子上，先點香給養母仔上香。那剛燃起的煙特別大，天還未全開，像列祖列宗所有的鬼魂全都回來似的。也好吧！阿母身邊多幾隻鬼陪，比較不無聊。＞
＜阿母起針。左手的棒針毛線先打了個結，右手的棒針挑了毛線繞了個圈，套在左手的棒針上。又挑了毛線、又繞了個圈、又套在左手棒針上。一圈一圈地，又挑、又繞、又套、那毛線一圈一圈、整整齊齊的排列在棒針上。＞
＜阿母嘆了一口氣，棒針上整齊的毛線圈圈愈來愈多，漸漸的排滿了整支棒針．．．＞
＜阿母記得那一天在公園的親水池塘上，也是一樣有好多好多的圈圈，一圈接著一圈。倒不是有人在公園打毛線，是池塘水面上有對鴛鴦偕著在划水。鴨子划水在靜靜的池塘水面，波動的水面形成以鴨子為圓心的圓弧，一圈一圈整齊的往外幅射出來。弄皺了原本倒映在水面上景色，有藍天、有生態工法的石堤、有綠樹、有穿著冬衣的紅男綠女、以及池塘原本半透明帶一點點的灰綠。＞
＜弄皺的水面倒影是塗上了各種油彩的畫布，再加上充沛的陽光，油彩是亮的。有光絲散發亮的油彩，像剛剛塗上色，沒乾，帶著光澤明艷的亮彩。＞
＜只有鴨子很優、很悠的游著。綠頭、彩褐羽、黑尾、白腹、淺黃扁嘴。和一旁的紅面白番鴨比起來，鴛鴦是豐富了許多．．．＞
＜阿母想起有一次阿俊仔約她，約會的主題是公園的池塘看鴨子。唉！這是誰出的主意呀．．．＞

歐巴桑心情日記
九十五年十二月八日星期五會員編號9352109
阿母的情人連載五十六
＜想著想著，阿母左手的棒針，已經整整齊齊的排好滿滿，一圈一圈的第一層。＞
＜阿母再起第二排針。右手的棒針先穿過了左手棒針的第一個圈圈後，挑了毛線收回來，再繞了個圈，從圈裏右手的棒針再穿過左手棒針的第二個圈，就形成了一個特別樣式的結。又穿了棒針、收回毛線、又繞了個圈、又穿過第三個圈。又穿、又收、又繞、又再穿。那毛線便一結一結，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左手棒針毛線的第二層上。＞
＜阿母又嘆了一口氣，棒針上整齊的毛線結愈來愈多，漸漸的排滿了整支棒針的第二層．．．＞
＜阿母記得那一天，在公園的親水池塘上，也是一樣有好多好多的結，一結接著一結。池塘水面上除了有對鴛鴦偕著在划水，還有另一隻紅面純白的番鴨。鴨子划水在靜靜的池塘水面，波動的水面形成以鴨子個自為圓心的圓弧，一圈一圈整齊的往外幅射出來。弄皺了原本倒映在水面上景色，有藍天、有生態工法的石堤、有綠樹、有穿著、冬衣的紅男綠女、以及池塘原本半透明帶一點點的灰綠。＞
＜個自幅射出來弄皺倒映景色的波動碰了面，個自以自己的論述互相交織起來，讓弄皺的水面油彩塗上了更多種再分化的油彩，再加上充沛的陽光，油彩是炫亮的、有光絲散射的結子。＞
＜發亮的油彩結子像剛剛噴完水，溫室培養各色的彩色甜椒。水沒乾，一顆顆帶著光澤明艷的亮彩，倒映其他的甜椒顏和綠葉褐枝。甜椒便是那富滿色彩，滾的大大的結，互相交織個自論述的結子。＞
＜鴛鴦和紅番鴨個自吹皺了春水論述，卻是個自表述，之於彼此都是個結。同樣都是鴨子很優、很悠的游著。綠頭、彩褐羽、黑尾、白腹、淺黃扁嘴。比起一旁只有三種顏色的紅面、白身、褐扁嘴番鴨，鴛鴦是豐富了許多．．．＞
＜阿母想起那一次阿俊仔約她，約會的主題是公園的池塘看鴨子。唉！這是誰出的主意呀．．．＞

歐巴桑心情日記
九十五年十二月九日星期六會員編號9352109
阿母的情人連載五十七
＜想著想著，阿母左手的棒針，已經整整齊齊的排好滿滿，一結一結的第二層．．．＞
＜：「阿母，您怎麼一大早就織膨紗？」＞
＜：「．．．．．．」＞
＜：「阿母，您想俊叔仔也不用這樣啊！打個電話約會就好了呀！」＞
＜：「．．．．．．」＞
＜：「阿母，好了啦！您是不是都沒睡覺呀？」＞
＜：「．．．．．．」＞
＜：「好啦！收收起來，去休息了啦！」＞
＜：「．．．．．．」＞
＜：「阿母，要休息哦！我要去上班了。」＞
＜：「．．．．．．」＞
    ＜阿母聽見查某囡仔喀、喀、喀、高跟鞋的聲音，她知道查某囡仔要準備上班去。回過神才想把毛線棒針收進紙袋內，就聽到查某囡仔又在唸她了。＞
＜：「．．．．．．」＞
＜：「老夥仔睡不著，閒閒的東摸西摸呀。」＞
＜：「．．．．．．」＞
＜：「哪有啦！無聊也是閒著呀！」＞
＜：「．．．．．．」＞
＜：「有啦！我睡了一大醒，才起床織膨紗的。」＞
＜：「．．．．．．」＞
＜：「好啦、好啦、累了我會休息啦！」＞
＜：「．．．．．．」＞
＜：「好啦、早頓要吃哦！駛車要細意哦！安全第一喔。」＞
＜：「．．．．．．」＞
＜：「再見、再見。」＞
    ＜阿母看著查某囡仔出門上班，想再回到那一針一針、點點滴滴的回憶，卻是怎麼專注心神也回不去了。＞

歐巴桑心情日記
九十五年十二月十日星期日會員編號9352109
阿母的情人連載五十八
＜阿母看查某囡仔上班去了，揉揉了眼晴，感覺累了。收拾好毛線棒針，進了房間補眠，阿母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阿俊仔知道阿母這半世人，忙著張羅三餐和查某囡仔的學費，從來沒看過什麼藝術表演。阿俊仔聽說俄羅斯著名的舞團到臺，北、高兩市演出，阿俊仔央人幫忙弄到了兩張前排的票，約阿母一塊兒去看表演。＞
＜國外著名的舞團，訓練嚴格，篩選淘汱也嚴格。每個舞者看起來身材幾乎都一致，動作也一致，笑容都甜美。看似柔美的舞姿、身段，其實可是費了非常的暗勁，才顯得出柔美。＞
＜很是矛盾的一種藝術，觀眾眼晴看見的、心裡感受的柔美流暢，卻是舞者暗地裡，生理、心理不露痕跡的剛強。＞
＜阿母依稀記得舞碼，大概是在說一個古埃及法老王的故事。阿母不是行家，不是很看得懂舞者所要表達的內涵，不過阿母感受得到，這些金髮碧眼的阿逗仔的真誠以及感動。
＜阿母知道這一群跳舞又廋又高的美女，雖然穿得那麼少，在臺上抬腳、拆腿、繞玲瓏表演。但是就親像自己幫西裝店挑針黹仔同款，一針一挑都要頂精，不可馬虎。哪嘸這西裝，人客穿起來就不合抒、也不舒適。跳舞的也一樣，一步、一踏、一跳、一翻身、哪無用心頂精去跳，人客得嫌跳的不好看，不美。＞
＜阿母看著有一幕是法老王過往去，成群妻妾圍著法老王大體悲傷的跳舞。阿母看到這一幕，不禁想到自己的養母仔，眼晴都模糊了。＞
＜跳舞的阿逗仔，金色的舞衣都變成金光閃閃，長袖舞動，隨著舞步旋轉．．．在阿母噙著水的眼瞳貫透。舞者的衣、舞者的袖、全部都化成了金爍爍的火龍，在天空中飛舞、旋轉。＞
＜法老王娶很多老婆，每一個老婆都這樣跳舞。於是伊大家唯一的尪婿法老王，便被圍繞在火龍的赤焰高熱悲情怨妒暗鬥爭寵殉情陪葬之中。這火龍不只圍繞在死去的法老王，也把成群的妻妾漸漸的收攏在赤焰之中。整個天空、整個舞台都是火，全都著了火！唯一無的是煙，這火很乾淨，沒煙。觀眾可以看的很清楚，阿母也看得清楚。＞
＜這群妻妾跳舞變成火龍，燒掉法老王的大體，也燒掉自己的生命。每一個舞者都同款被火紋身、然後被火化身、然後一切還為無形。灰歸灰、土歸土。這麼多、這麼深情款款的妻妾，孤孤深愛這老去了、孤屈的法老王。＞

歐巴桑心情日記
九十五年十二月十一日星期一會員編號9352109
阿母的情人連載五十九
＜阿母猛然的驚醒！因為夢中舞臺上強大高熱、但乾淨無煙的火龍吃光了整個舞臺。接著便攀延著地形往下到地面，再往上一步步踏上階梯，往阿母的座位吞噬過來。＞
＜阿母緊張忙著想抓緊鄰座的阿俊仔，沒想到阿俊仔不見了？阿母轉頭看另一邊沒半個人？回頭看．．．整個劇院就只有阿母自己一個人！阿母又動了心念想逃！才想著，火龍的臉已經湊到阿母的眼前，好熱．．．阿母害怕的看著火龍，那不太定型的臉有時像恐龍、有時像鱷魚、有時又像眼鏡蛇。那火龍唯一定型不變的只有眼睛，就像是兩顆表面著火的深藍色玻璃珠。好熱．．．＞
＜火龍湊的更近了，似乎在想像這個獵物到底有多好吃？好熱．．．火龍靠近的，阿母根本想把臉轉開都不行，只好直瞪著火龍的雙眼看！好熱、好熱，，，突然阿母看到了阿俊仔，就在火龍著火的深藍色玻璃眼晴裡！好熱．．．＞
＜：「阿俊仔，快跑！趕快跑！」＞
    ＜好燙！好燙！好燙！啊．．．＞
    ＜阿母驚醒。＞
    ＜阿母這一補眠睡到了正午，太陽曬進來正好曬在臉上。阿母的血壓還在昇高，心跳還在加速，不過阿母知道只是一場夢。好熱．．．阿母滿身汗，決定起身洗個澡。＞
（偷偷窺視別人洗澡是不道德的，說書的也是經過內心一番掙扎，才決定．．．）

歐巴桑心情日記
九十五年十二月十二日星期二會員編號9352109
阿母的情人連載六十
＜阿母脫去了外衣、長褲、只剩下胸罩和束褲進了浴室。＞
（偷偷窺視別人洗澡是不道德的，說書的也是經過內心一番掙扎，才決定．．．）
＜阿母仍然穿著胸罩，胸型顯得也飽滿，皮膚也還算柔軟。阿母撥下了兩邊的肩帶，反手鬆開了胸罩背勾，順手便拉下了胸罩扔到衣物架上。＞
＜在阿母解開背勾、拉下胸罩的同時，原本由鋼絲及3D立體剪裁罩杯支撐，尚飽實的胸型，一下子垮了下來。像揉麵的師傅一把抓起麵團，重的往下垂，中間拉成了薄的帶狀。而乳房最重的末端，鑲著一顆授過乳、哺育過孩子的深褐色、塌陷的乳頭。＞
＜隨著阿母順手將脫下的胸罩一扔，乳房也跟著甩動了一下。不是年輕阿妹仔結實的抖動，是已屆更年期婦女鬆弛的皮膚，加上塌垮下垂乳房的甩動。＞
（偷偷窺視別人洗澡是不道德的，說書的也是經過內心一番掙扎，才決定．．．）
    ＜阿母兩手搭在束褲頭。看來阿母的小腹扁平，屁股微翹，沒有中年婦人大肚婆的樣子。＞
＜阿母兩手搭在束褲頭往下扯，順勢彎下腰，屁股便露出來一半。左腳一檯、右腳一檯、束褲就離身了。阿母直起腰，把束褲翻好邊、拉稱，同樣順手扔到衣物架上，開了龍頭準備洗澡。＞
＜阿母現在是赤裸著。曾經撐大撕裂肌肉纖維的肚皮，二十多年來沒好好保養過，肚皮的面積一直保持和當年生產前撐開時的肚皮面積一樣大。＞
＜當年急速撐開的肚皮，將深層的肌肉纖維撕成一裂一裂地，均勻的散佈在肚皮上。被撕斷成一截一截的肌肉纖維，無能將鬆掉的肚皮再次拉回來，縮回原來未懷孕時的面積。於是同樣的腰身，配上超大件的肚皮，肚皮很自然的一折一折像瓦片一樣，一層一層整齊的疊好。隨著阿母將脫下的束褲順手一扔的同時，一疊一疊的瓦片也甩動了一下。＞
＜下垂、塌的乳房。一折一折、垮的肚皮．．．＞
（偷偷窺視別人洗澡是不道德的，說書的也是經過內心一番掙扎，才決定．．．）
    （說書的無意貶損女性年老的變形身材，這和年老的男性已經不舉了，還要吃威而鋼來滿足自己想要建構的世界，是同樣的道理。其實說書的只是想說。
：「這世間沒有醜女人、沒有懶女人。只有沒有錢、又捨不得花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女人不該是『為悅己者容』，該做個『為悅己容者』才是」說書的在此放肆了，胡言亂語。）
    阿母秋月仔手上的圍巾拆了一半，擱在書桌上的電腦鏈盤旁。阿母秋月仔寫了、整理了、好一大段的阿母的情人這本書。人如書、書如人
秋月仔做查某囡仔佳佳的阿母，阿母就是當年親手葬了養母仔的媳婦兒，二九暝被送做堆的新娘仔。秋月仔做阿母也做人妻，做敗盡家產志明的家後。厝邊隔壁的囝仔，攏總叫伊阿桑。
    秋月停下敲鍵盤的手，轉頭看著那條鍵盤旁拆了一半的圍巾。秋月拿起了圍巾撫在自己的臉上。這一針一針織打起來的回憶，從原來的腦像記憶，慢慢隨著秋月的思念，轉化成腦嗅記憶。
圍巾上僅存的嗅記憶，是原本圍在唐俊脖子上、化完粧入殮時、停棺封釘前、佳佳仔細取下來，所染上的唐俊體味。活的人是體味，死的人該是屍味、屍臭味。是吧？
不論是穿越時空的柏仁，還是死在當下的唐俊，體味、屍味已經不需要去區別。只要能夠勾織起那一針一針回憶味道，管它是體香還是屍臭，應該，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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